算鼎三国玄镜红颜录第386章 宴无好宴意杯酒试深浅
正堂会见在一片看似融洽、实则尴尬的气氛中结束后刘表并未让我们立刻离开而是依着“礼数”在州牧府的偏厅设下了“接风宴”。
这似乎是为了弥补刚才在正事上未能满足主公请求的“歉意”也像是要进一步展现他作为“仁厚长者”的待客之道。
偏厅的布置显然比正堂要轻松一些但也同样奢华。
巨大的圆桌上铺着锦绣桌布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肴山珍海味水陆俱陈其丰盛程度远超我们一路行来所见。
厅中点着明亮的灯烛还有乐师在一旁演奏着舒缓的雅乐几名舞姬穿着轻盈的纱衣在厅中翩翩起舞营造出一派歌舞升平、宾主尽欢的景象。
荆州的主要文武官员除了少数几位告辞外大多都留了下来作陪。
刘表依旧坐在主位笑容可掬频频举杯说着一些“贤弟远来辛苦”、“荆襄民风淳朴”之类的客套话。
主公刘备也努力调整着情绪强颜欢笑与刘表及众人周旋。
云长和翼德则显得有些沉默只是依礼饮酒并不多言。
然而在这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热闹表象之下我却清晰地嗅到了一股与酒香、菜香截然不同的味道——试探与算计。
宴无好宴意在酒外。
这顿看似丰盛的接风宴不过是另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
果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真正的“戏肉”开始了。
首先发难的依旧是蔡瑁一系的人。
张允端着酒杯满脸堆笑地走到主公面前高高举杯:“左将军威名远播备在襄阳亦如雷贯耳。
听闻将军麾下兵马皆是百战精锐不知此番随将军南来的尚有多少雄兵猛将?也好让我等荆州同僚心中有数日后也好协同作战嘛!” 他这话问得看似随意实则极为刁钻。
直接打探我们的兵力虚实这是任何一个军事集团的核心机密。
若如实相告则暴露底牌;若隐瞒不说又显得不够坦诚容易引人猜忌。
主公显然有些为难他并不擅长在这种场合撒谎或敷衍。
我见状连忙起身端起酒杯抢在主公开口前笑着对张允说道:“张将军谬赞了。
我等兵败远来人困马乏哪里还谈得上什么雄兵猛将?不过是些忠心护主、侥幸存活下来的残兵败将罢了。
如今蒙刘荆州不弃收留我等已是感激不尽。
至于兵力多少实在不足挂齿待日后安顿下来为主公和荆州效力之时将军自然知晓。
” 我这番话既表达了谦逊(自称残兵败将)又暗示了忠诚(忠心护主)同时将具体数字模糊带过并以“日后效力”为由暂时搪塞了过去不卑不亢滴水不漏。
张允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笑容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悻悻地干了杯中酒退了回去。
紧接着又有一位看似是文官的官员起身敬酒此人言辞更为委婉却也同样暗藏机锋:“久闻左将军与曹丞相曾煮酒论英雄交情匪浅。
不知左将军此番南下与曹丞相方面是否……”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是在试探我们与曹操之间是否还有什么私下联系或者说我们南下的真实意图是否与曹操有关(比如是曹操的离间计之类)。
这个问题更加阴险稍有不慎便可能被扣上“通敌”的帽子。
我再次接口语气诚恳而略带悲愤:“这位大人说笑了。
主公与曹贼早已恩断义绝!徐州之失家国之恨岂能忘记?我主公仁义不忍徐州百姓生灵涂炭方才忍痛离开。
若非曹贼步步紧逼我等又何至于背井离乡寄人篱下?我等今日投奔荆州正是欲借荆襄之地休养生息以图将来能与刘荆州一道共讨国贼匡扶汉室!此心苍天可鉴日月可表!” 我特意加重了语气强调了与曹操的仇恨并将南下的原因归结为被逼无奈和对刘表的仰赖同时表明了抗曹的决心试图打消对方的疑虑。
席间众人听了我的话表情各异。
刘表微微点头似乎颇为认同我的说法。
蔡瑁则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端着酒杯慢慢啜饮眼神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蒯良、蒯越兄弟则相互对视了一眼神情中带着一丝深思。
接下来又有几位官员轮番上前或旁敲侧击地询问我们携带了多少粮草辎重或打探我们与徐州旧部、兖州故人是否还有联系甚至有人隐晦地提及主公是否有意在荆州招募兵马等等。
面对这些形形色色的试探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一巧妙应对。
我始终遵循着几个原则: 一、姿态放低言辞谦恭处处体现“寄人篱下”的自觉满足对方的优越感。
二、强调忠诚表明投靠的真心实意以及与刘表“同为汉室宗亲”的情谊。
三、突出与曹操的仇恨将自己塑造成坚定的“抗曹派”以争取潜在的同情者。
四、对于涉及核心实力(兵力、钱粮、秘密力量如玄镜台等)和具体计划的问题一概含糊其辞或引开话题或以“待日后安顿再议”拖延。
五、绝不透露任何关于玄镜台、崇文馆以及我们独立发展科技和经济的真实意图将自己包装成一个传统的、一心只想辅佐刘备匡扶汉室的谋士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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