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民间恐怖故事合集第5章 红妆伶魂筒子楼
【开端】 一九八二年初秋李明揣着工业大学机械专业的毕业证书和一份派遣单踏入了“红旗机械厂”的大门。
厂区庞大高耸的烟囱吞吐着灰白的烟机器的轰鸣声像是这座城市永不停歇的心跳。
他被分配到了厂家属院住进了那座传闻中的三层筒子楼。
这楼有些年头了红砖外墙在经年累月的煤烟和风雨侵蚀下变成了暗褐色爬满了枯死的藤蔓。
楼内结构如同迷宫一条狭长幽深的主走廊贯穿东西两侧密密麻麻排列着一样的木门门牌号的字迹大多模糊不清。
楼道里光线极差仅靠几盏悬垂着的、裹满油污的昏黄灯泡照明电线像枯藤般裸露在外蜿蜒爬过斑驳的墙皮。
空气里永远混杂着一股复杂的味道——公共厨房里飘出的呛人油烟、水房渗出的潮湿霉味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甜腻得发腥的陈年脂粉气。
李明的房间在三楼最里面307。
房间不大只有一扇窗对着后院荒废的煤棚。
家具是厂里配发的一张木板床一个掉漆的写字台一把椅子。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算安顿了下来。
邻居们多是厂里的老职工和家属。
对门的王婶是个热心肠帮他拾掇了一下嘴里念叨着:“小伙子一个人住这儿晚上睡觉灵醒点。
”隔壁的孙大爷则沉默寡言总是坐在楼道口的小马扎上抽烟烟雾缭绕中一双浑浊的眼睛偶尔扫过李明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审视。
住下没几天李明就开始察觉到一些异样。
夜深人静时他常能听到一种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唱戏声声音凄婉调子像是《牡丹亭》里的段落又夹杂着《天女散花》的飘渺。
起初他以为是哪家邻居在听老唱片或者收音机但那声音太清晰又太孤寂仿佛就在他门外或者……就在这房间里。
他问过王婶。
王婶脸色微变压低声音:“别瞎打听这楼老了有点啥动静不稀奇。
早些年是听说有个唱戏的住过这儿……唉都是老黄历了莫提莫提。
”孙大爷更是直接用烟袋锅子敲了敲地面哑着嗓子说:“年轻人少听少看少问平平安安比啥都强。
” 那股甜腻的脂粉味在深夜的楼道里尤其明显与家家户户残留的饭菜味混杂形成一种令人不适的怪异气息。
老旧的墙皮有时会无缘无故地剥落一小块露出后面更陈旧的、印着“抓革命促生产”字样的墙纸碎片。
【发展】 变故发生在一个星期六的深夜。
李明正在灯下看书忽然清晰的敲门声响起——“咚、咚、咚。
” 三下不紧不慢规律得让人心头发毛。
这么晚了会是谁?他放下书走到门边下意识地凑近猫眼。
那小小的凸透镜里映出的是空无一人的昏暗楼道。
灯泡接触不良光线一闪一闪的。
“谁啊?”他问。
门外没有任何回应。
寂静像冰冷的潮水漫过门缝。
他犹豫了一下猛地拉开门。
冷风灌入楼道里空空荡荡。
他低头目光凝固了——门槛外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双鞋。
那是一双民国式样的绣花鞋猩红色的缎面虽然颜色已显陈旧但依旧能看出曾经的华美。
鞋面上用金线和银线绣着繁复的鸳鸯戏水图样针脚细密栩栩如生。
最诡异的是鞋底干干净净不染一丝尘埃仿佛刚从什么极其洁净的盒子里取出。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梁骨。
李明蹲下身仔细看了看确定这不是谁的恶作剧。
这鞋太精致也太诡异。
他强忍着不适用两根手指捏起鞋子走到楼外远远地扔进了垃圾堆。
回到房间他反复检查了门锁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他开门准备去食堂吃早饭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那双猩红的绣花鞋如同昨夜一样端端正正、干干净净地放在他家门口。
位置分毫不差。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
他不再试图丢弃而是用扫帚将鞋子扫到了楼道角落一个堆杂物的破筐后面眼不见为净。
此事之后他开始主动调查。
厂档案室的管理员是个快退休的老头听李明问起家属院老楼的历史推了推老花镜在落满灰尘的旧档案里翻找了半天最后抽出一本泛黄的职工登记册。
“云翠仙……”管理员指着其中一个模糊的名字“喏民国那会儿就在咱们厂前身那个戏园子里唱评剧后来戏园子改了宿舍就是你现在住的那栋筒子楼的地基。
她当时可是个名角儿风华绝代啊……可惜后来为情所困在自己屋里……唉说是用她那条水袖自尽了。
时间嘛差不多正好五十年前。
” 更多的碎片从一些老工人口中零散拼凑。
云翠仙当年红极一时最拿手的是《红梅阁》、《杜十娘》据说她有一双极美的绣花鞋是某个重要之人所赠爱若珍宝。
她死之后那楼里就不太平总有人说夜里听见唱戏声看到穿戏服的女人影子。
但年头久了人也换了几茬具体细节早已模糊只剩下一些讳莫如深的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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