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民间恐怖故事合集第55章 冬至借火
老黑山的雪能埋到人的胸口风刮在脸上像钝刀子割肉这是林朔接手守林人工作的第三个冬天可他还是没完全习惯这儿的冷。
温度计的水银柱早就冻得缩成一团挂在木屋外的搪瓷牌上数字停留在零下四十二度——这还是能测出来的温度林子里的背风处冷得能把人的哈气冻成冰碴子往下掉。
离冬至还有三天雪就没停过。
林朔早上推开木屋门积雪直接漫到了膝盖他踩着爷爷留下的靰鞡鞋深一脚浅一脚地去检查林边的铁丝网鞋底下的乌拉草被雪浸湿冻得硬邦邦的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空旷的雪地里格外清楚。
老黑山是东北最偏的一片林子往南走三十里才有个小屯子现在这季节屯子里的人早把门窗封得严严实实除了每隔十天半月托供销社的车捎点粮食过来没人愿意往这鬼地方跑。
林朔的木屋在林子边缘的山坳里是爷爷当年亲手搭的松木大梁被烟火熏得发黑墙缝里塞着晒干的艾草既能防蛇虫又能挡点风。
屋里就一张土炕一个松木桌墙角堆着劈好的柴火还有一个半人高的酸菜缸这就是他全部的家当。
中午煮了碗酸菜面林朔端着碗靠在炕边看着窗外的雪发呆。
爷爷走的时候是去年冬至临终前攥着他的手嗓子里像堵着痰断断续续地说:“朔子记着冬至夜……林子里有人借火千万别应别递火柴……”那时候林朔只当是老人糊涂了守林人常年孤独难免有些臆想可爷爷的眼神他记一辈子——那不是糊涂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就像小时候他跟着爷爷进林子撞见熊瞎子时爷爷的眼神一样。
爷爷的遗物里有一个磨得发亮的火柴盒铁皮的上面印着早就看不清的图案。
林朔第一次见的时候问爷爷这里面怎么是空的爷爷猛地把火柴盒夺过去手都在抖说:“烧光了都烧光了才保住命。
”那时候他还小没当回事直到爷爷走后他在爷爷枕头底下翻出一块兽骨黄白色的上面沾着暗红色的冻血硬邦邦的像块冰。
他拿着骨头去问屯子里的老支书老支书看了一眼就赶紧扔在地上脸色煞白:“这是你爷爷的?他当年是不是在冬至夜递过火柴?” 林朔那才知道老黑山的守林人代代都传着这个禁忌。
老支书说早年间有个守林人冬至夜听见有人借火心善递了根火柴第二天一早雪地上就有一行他的脚印一直通到林子最深处的黑瞎子沟人就没了口袋里的火柴变成了带血的兽骨。
“你爷爷当年是命大”老支书抽着旱烟烟杆都在颤“他年轻的时候也犯过浑好在没把整盒火柴递出去就烧了一根第二天在门口发现自己的脚印人倒是没丢就是从那以后落下了病根一到冬至就浑身发抖。
” 林朔捏了捏口袋里的火柴盒是他特意从供销社买的红磷头的划着的时候火苗很旺。
他不是不信邪只是在林子里待了三年见过熊瞎子扒门见过狼在屋外嗥叫也见过大雪把树压断的惊悚场面那些都是实打实的危险比虚无缥缈的“借火”要可怕得多。
他觉得爷爷的恐惧多半是常年孤独造成的心理暗示至于那兽骨说不定是爷爷当年打猎时留下的。
冬至前一天雪下得更大了。
林朔去检查铁丝网的时候发现东边的一段被风吹倒的大树压断了他扛着铁锹往那边走没走多远就听见林子里有动静。
他赶紧握紧铁锹屏住呼吸——老黑山的狼多这季节找不到吃的经常会盯着守林人的木屋。
可等了半天只看见一只半大的兔子从雪地里窜出来冻得瑟瑟发抖腿上还流着血。
林朔把兔子抱回木屋用爷爷留下的草药给它包扎伤口又喂了点温水和玉米面。
兔子很乖缩在炕角一动不动一双红眼睛盯着林朔像是在道谢。
林朔摸了摸它的头笑着说:“老伙计咱俩也算作伴了冬至夜有你在应该不孤单。
” 冬至这天雪终于小了点但风却越来越大。
傍晚的时候林朔把木屋的门窗都检查了一遍用木板把窗户钉得更严实又在炕里添了足够的柴火屋里暖烘烘的和屋外的严寒像是两个世界。
他煮了一大锅酸菜白肉又蒸了几个玉米面窝头和兔子分着吃了——他给兔子掰了点窝头兔子闻了闻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吃完晚饭林朔坐在松木桌前打开爷爷留下的半导体收音机里面全是滋滋拉拉的杂音偶尔能听到几句模糊的广播。
他调了半天也没找到清晰的频道只好把收音机关掉。
屋里很静只有柴火在灶膛里“噼啪”作响的声音还有窗外风吹过树梢的“呜呜”声像有人在哭。
兔子缩在炕角睡着了林朔靠在椅背上想起了爷爷。
爷爷守了一辈子林子头发比老黑山的雪还白手上全是老茧冬天的时候手指冻得像胡萝卜可还是每天天不亮就去巡山。
他小时候总跟着爷爷爷爷会给他讲林子里的故事讲怎么辨别方向怎么躲避野兽可唯独讲到冬至的禁忌爷爷总是含糊其辞只说“别应别递火柴”。
有一次他追问急了爷爷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那是爷爷第一次打他打完之后爷爷蹲在地上抱着头哭了嘴里念叨着:“我对不住你太爷爷对不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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