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医破局第282章 从此以后每个平凡的清晨都是她的回响
田埂上的蓝布衫被风掀起一角哑女刚要抬手压一压扎羊角辫的小丫头突然踮着脚拽她袖口:阿姨! 地在跳! 众人地俯下身。
湿润的泥土里细如发丝的绿芽正顶着土壳往上钻每株芽尖都凝着点清凌凌的光随着远处溪流的叮咚、孩童数星子的呢喃还有风里若有若无的《听脉调》残章——像极了当年殷璃运功时天地间自发涌起的律动。
不是地动。
老药师不知何时走到田垄边枯枝般的手指按在泥土上浑浊的眼突然亮起来是脉动。
他闭了闭眼喉结动了动和当年给我试药时她指尖渡来的气脉一个节奏。
哑女蹲下身掌心贴在震源处。
那里的土温比别处高些像块捂了整夜的热砖。
她盯着自己的手——掌心那道因替殷璃研磨毒草留下的旧痕不知何时已淡得只剩道白印。
正出神指腹突然一暖像是被谁轻轻回握了下力道轻得像蝴蝶落枝却让她眼眶猛地一热。
种吧。
她抓起一把青麦种指缝间漏下的颗粒落进震源这一季不用等雨。
话音刚落头顶的云团突然裂开道缝。
不是被法术劈开的利落而是像春雪化水般慢悠悠渗开一片天青。
阳光漏下来时田埂上的妇人都笑出了声——往年这时候总要跪在溪边求雨今年倒好天自己就晴了。
哑女抬头望了望唇角弯得像新月。
她想起三年前在溪边自己还只会用手语比划是殷璃握着她的手在溪水里画了道水纹:云会散是因为风要推着它们去该去的地方。
此刻风正推着云走也推着她向前。
她弯腰拾起最后一把种子指腹擦过土粒时又触到那缕若有若无的暖像是谁在说我看着呢。
她低笑一声将种子轻轻按进土里:看我现在会自己种了。
北境的风比南境凉得多。
青年主持立在山巅将陶土罐轻轻搁在风里。
罐口敞着晨露顺着罐壁往下淌在无祭之祭四个刻字上积成小水洼。
师父这是祭谁?小弟子抱着一摞未烧的香烛鼻尖冻得通红。
青年没回头望着陶罐里渐干的春露:祭不再需要被祭的人。
话音刚落罐底浮出三个水痕字:谢谢你。
小弟子眼睛一亮正要伸手去刮被青年按住手腕:让她自己消失。
三日后再看时那三个字果然溶进了陶土纹里只在罐底留下粒松子。
松子沾着晨露油亮亮的和上个月山脚下玩耍的小娃娃捡到的那颗纹路分毫不差。
青年捏着松子走进风里衣袂翻卷如鹤。
松子从指缝滑落的瞬间他轻声道:你看连感谢都学会自己落地了。
乱葬岗的新草长得比往年都旺。
焚典后人的儿子蹲在草窠里铁铲地磕到块硬物。
他扒开浮土半块焦黑的石碑露出来残角上字的笔画还能辨认。
爹说这是当年烧医典时崩飞的碑角。
他用袖口擦了擦盯着那个字出了神。
鬼使神差地他摸出怀里的炭笔想把残字补全——可笔尖刚触到字右边又猛地顿住。
她要的不是名字完整。
他喃喃自语指尖缓缓抹过炭痕将刚添的笔画蹭成一团黑。
身后传来陶罐轻响。
他回头父亲正递来一坛新酿酒封上还沾着湿泥:你娘说今年的酒曲子里掺了无名草。
他接过酒坛仰头灌了一口。
辛辣的酒液滚进喉咙却带着股清甜像极了当年他偷尝殷璃配的解腻汤。
烧了吧。
父亲指了指焦碑。
他没说话将碑角扔进火盆。
火舌舔过焦木的刹那灰烬突然腾起在半空凝成只白蝶翅尖沾着点金粉扑棱棱往极北方向飞去。
她等的不是名字不朽。
父亲望着蝶影声音哑得像旧琴是名字能自由成灰。
火光映在地上曾被殷璃封印的识痛阵最后一道暗纹正随着灰烬簌簌剥落消失在风里。
极北的雪还没化尽。
老巫医裹着熊皮坐在树桩后眯眼望着雪地里那个小身影。
七岁的小儿盘着腿坐在松树下双手交叠在膝头。
他没像往常那样摸着松针入梦而是闭着眼睫毛上沾的雪粒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老巫医盯着他起伏的胸口——那节奏不对既不是孩童的急促也不是修士的绵长倒像是... 像是天地自己在呼吸。
老巫医的手按在腰间的骨笛上笛声刚要溢出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望着小儿头顶渐渐散出的白雾那是内息运转到极致才会有的气晕。
可这孩子连引气诀都没学全。
怪了。
他嘀咕着往手心哈了口热气难道...? 风突然卷着雪粒子扑过来迷了他的眼。
等再睁眼时小儿已经站了起来正拍着裤腿的雪往村里跑嘴里还哼着走调的《听脉调》。
老巫医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五十年前那个雪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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