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三国路第296章 烽火连营

建安十四年七月廿三（公元209年9月）孟津古渡的黄河水裹着上游的泥沙在烈日下翻涌着浑浊的浪涛。

曹仁身披玄甲按剑立于残破的戍楼之上望着西面潼关方向卷起的遮天烟尘眉头拧成了死结。

五日前斥候飞骑带来的消息如同冰水浇头——赵云亲率四万五千铁骑其中一万更是那传说中人马俱覆冷锻铁札的羽林重骑已出潼关正沿黄河南岸席卷而来！ “报——！”一名哨骑连滚带爬冲上戍楼声音嘶哑变形“将军！赵…赵云前锋已至谷城！距孟津不足五十里！皆是精骑打‘赵’字旗与‘王’字旗！” 曹仁心头猛沉。

谷城至孟津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他麾下虽有五万步卒然多为新募之兵甲胄不全如何抵挡那数万挟大胜汉中威势而来的西北铁骑？尤其羽林重骑冲锋便是虎豹骑亦难撄其锋！ “传令！”曹仁猛地转身声音带着决死的嘶哑“三军依河列阵！长枪拒马在前强弩居中！告诉儿郎们身后便是洛阳故土退无可退！吾已遣快马八百里加急禀报丞相求援！援军不日即至！死守待援！”命令层层传下孟津渡口顿时一片喧嚣混乱。

士卒们推着简陋的拒马扛着长牌在军官的呵斥鞭打下仓促布阵。

黄河的湿气混合着汗臭与恐惧弥漫在燥热的空气中。

午时刚过西面的地平线开始颤动。

起初是沉闷的雷鸣旋即化为令大地呻吟的恐怖轰鸣！一面赤红镶金的“王”字大纛率先刺破烟尘紧接着是无数玄色战旗组成的钢铁森林！赵云银甲白马掌中龙胆亮银枪斜指苍穹如同战神降临。

他身后羽林军重骑排成森严的墙式阵列丈八马槊如林冰冷的铁甲在烈日下反射出死亡的光泽。

左右两翼虎骑营周仓、铁骑营张绣、锐骑营马岱、越骑营郭淮、狼骑营张横、羌骑营牛金六营铁骑如同展开的巨翼蹄声如雷卷起漫天黄沙直扑曹军仓促布下的防线！ “稳住！弓弩手——”曹仁的嘶吼被淹没在钢铁洪流碾碎一切的巨响中！ “破阵！”赵云清啸穿云龙胆枪向前一点。

羽林军重骑骤然加速由缓坡压顶转为山崩海啸！万马奔腾铁蹄踏碎河岸！挡在最前的曹军长枪阵如同脆弱的麦秆瞬间被密集如林的马槊洞穿、撕裂！沉重的陌刀借着战马冲锋的恐怖惯性或劈或扫！刀光过处人马俱碎！残肢断臂混合着内脏碎块冲天而起！后续的轻骑则如鬼魅般穿插切割强弓劲弩泼洒着箭雨将试图集结的曹军射成刺猬！ 曹仁目眦欲裂挥舞长刀亲率亲卫搏杀一刀劈翻两名冲来的狼骑营骑士。

腥热的血溅了他一脸却无法阻挡整条防线的崩溃。

羽林军如同烧红的铁钎插入凝固的牛油所过之处曹军哭嚎溃散自相践踏无数人绝望地跳入浑浊的黄河旋即被激流吞没。

“将军！顶不住了！快撤！”部将死死拽住曹仁的马缰。

曹仁望着眼前修罗地狱钢牙咬碎猛地调转马头：“退守洛阳城垣！快！”残兵败将如同退潮般涌向残破的洛阳城墙身后是滚滚追袭的钢铁洪流与震天的“万胜”呐喊。

此役曹仁五万大军折损近半孟津渡口伏尸数里黄河为之染赤。

八百里加急的求援血书带着孟津的硝烟与血腥飞驰向许昌。

*** 几乎就在孟津血战的同时太行山东麓的壶关之外战云蔽日。

吕布身披猩红战袍倒提方天画戟胯下赤兔马不安地刨着蹄子。

他身后“吕”字大纛猎猎作响禁军义武、振武、忠武、英武四营战兵两万精锐列成森严战阵镶铁皮札甲在阳光下泛着乌沉光泽长矛如林。

左右两翼突骑营马艾、飞骑营王宣率领的一万轻骑如同躁动的狼群。

更远处于禁所辖壶关、滏口、东陉、襄垣、长子、潞城六营镇军三万余人依山列阵旌旗连绵鼓角相闻声势浩大。

关隘对面袁军大营连绵数十里。

高览、袁谭、袁熙、韩猛四将各领步骑一万五千合兵六万依险立寨营垒森严。

望着关外那杀气冲霄的“吕”字旗与严整的西北军阵高览脸色凝重：“吕布骁勇其麾下乃王康禁军精锐！不可浪战！深沟高垒耗其锐气！待大公子（袁谭）与颜、文二位将军邺城大军集结再图破敌！” 然而吕布岂是甘于对峙之人？ “袁绍鼠辈只敢做缩头乌龟乎？”吕布纵马出阵画戟遥指袁营声如雷霆“可敢出营与某决一死战！”挑衅的怒吼在群山间回荡。

袁谭年轻气盛按捺不住便要出战被韩猛死死劝住：“公子！吕布激将切莫中计！彼军锋锐当避其锋芒！” 见无人应战吕布狞笑一声：“懦夫！儿郎们让他们听听我并州健儿的战鼓！”霎时间壶关内外战鼓如雷数万将士齐声怒吼声浪排山倒海震得群山回响！虽未接战但那冲霄的杀气与无边的压力已让关前六万袁军心惊胆战牢牢钉死在营垒之中再不敢妄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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