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江湖真气要交税第240章 水底沉尸
晚上住在山庄安排的大通铺二十人挤在一个房间。
房间倒也干净只是寒酸和脚臭味让人受不了。
黑暗里人们议论开来。
“明天真要去鬼跳涧?那不是找死吗?” “唉老张头可怜呐儿子大牛半个月前在鬼跳涧清淤一脚踩塌了薄冰连个声响都没冒出来人就没了!说是被冰层下的乱流卷走了尸骨都捞不着!” “可怜张老汉就指着儿子养老送终呢……” 王碌忍不住小声插嘴:“朝廷不是有规矩尘耕殒命抚恤二百两吗?也好有个依靠。
” “抚恤?那是给有尸首、报了官、验明正身的人!” 黑暗中响起一声嗤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监工报个失踪上哪儿领抚恤去?” “你懂个屁!那只是对咱们的说法每年……”那人自知多言连忙闭嘴。
又有人叹道:“其实吧在这儿干一年接上三四个活儿也能挣个百八十两银子省着点花日子也不错。
但前提是……”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警告“管住嘴!别乱打听别乱说话!” 杜清远忍不住问“什么意思?” 咣当! 一声巨响房门被粗暴地踹开! 赵老三举着油灯凶神恶煞的脸出现在门口。
“都不累是吧?还有闲心在这儿唠嗑?行!明天每人再加两丈!干不完工钱扣光!” 房间内瞬间死寂只剩下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 耳边渐渐传来打鼾声和磨牙声。
我躺在通铺上脑海里却异常清醒。
王碌给出的数据尘耕工程朝廷每年拨款五万两真气一万钧。
按五百人每天一两计算成本一万五千两利润三万五千两; 真气按市价五成折算五万两将近能套取八万两! 这哪里是工程?分明是周家精心设计的巨大骗局! 他们用远高于市场价的“工钱”圈养了这数百名武者成为源源不断“生产”税粮凭证的工具。
这些武者成了这庞大利益链条上被圈禁的“真气奶牛”。
…… 次日天未亮透我们被驱赶着来到鬼跳涧。
这地方地势险恶河道在此陡然收窄两岸峭壁如削。
传说经常有恶鬼水下拖人所以叫鬼跳涧。
上方河面冻结着厚厚的冰层灰白一片。
但冰层之下隐隐传来沉闷的轰隆声那是被挤压的湍急黑水在冰壳下疯狂奔涌。
“都他娘的利索点!”今日换作一个更显凶悍的工头姓陈拎着浸过水的牛皮鞭唾沫星子乱喷“绳子拴死了!衣裳扒干净!给老子下冰窟窿!今天的活儿清冰底挂着的烂泥一人清够五尺深五两银子现结!干不完或者让老子看见谁磨洋工……” 他手腕一抖“啪!” 鞭梢在空中炸开一声脆响抽在冻硬的地面上留下清晰的白痕。
旁边生着几个火堆旁边堆着几块破旧羊皮毛毯显然是给上岸的人临时裹身用的。
已经发黑看着就令人作呕。
几个老工熟练地脱的赤条条哆哆嗦嗦地将麻绳绑在腰胯间绳索另一端固定在岸边的木桩上。
他们抓起冰镐和特制的刮刀在冰面薄弱处凿开一个冰窟窿深吸一口气便毫不犹豫地扎进冰层下面。
“啊!” 一个刚下水的新人忍不住惨叫出声瞬间又被冰水呛了回去。
“嚎什么丧!” 陈工头眼睛一瞪一鞭子抽在那人背上顿时一道血痕浮现“再嚎老子把你绳子割了!” …… 陈工头领着我们四人来到河湾最内侧、水声最响的一段。
“你们四个新来的!就这儿!给老子把这段冰底下的烂泥刮干净!” 王碌看着那浑浊湍急的黑水脸色发白抢先一步:“头儿我水性好我先下……” 我摆摆手径自开始解那身破旧短褂的带子:“我来。
” 陈工头嗤笑一声:“呵逞英雄?” 我没理他心念微动。
这点冰冷湍流算什么?二师兄当年为了磨我筋骨寒冬腊月把我按进东海怒潮里那才叫真正的惊涛骇浪比这凶险十倍百倍! 赤着上身刺骨的寒气瞬间包裹而来。
我抓起冰冷的麻绳牢牢系在腰间另一端交给李长风他默默点头攥紧了绳索。
我抓起刮刀和冰镐一道离火真气窜出将冰面灼出一个窟窿。
没有犹豫纵身跃入! 刺骨的冰水瞬间淹没全身我立刻运转离火真气在皮肤表面形成一层暖流。
饶是如此水压和冲击力也让人难受。
眼前一片模糊浑浊只能勉强看到近处搅动的黑水和悬浮的杂质。
双脚陷入厚厚的淤泥几乎没到大腿湍急的暗流撕扯着身体。
我摸索着向前忽然脚踝触碰到一个硬中带软、形状古怪的东西! 不是石头也不是枯木。
我心中一凛强忍着浑浊的水流睁开眼模糊地看到一个扭曲的人形轮廓半截埋在淤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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