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浮生录第四百二十回回山倒海
两舌可不希望事情就这么“简单”。
她的嘴角咧得很开开得吓人。
那绝对不是一个属于少女的笑容而更像是某种暴戾的、阴鸷的、不属于现世的妖魔。
两条猩红的信子从她的口中吐出似是在挑衅。
这便是她的目的了一目了然。
她一定知道自己无法伤害六道无常分毫因此一开始便瞄准了这个地方。
她击溃的不仅是霜月君的护身符还有所有人最后的退路。
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 每个人都听见每个人的声音。
每个人都听见自己的声音。
但是唯独霜月君只能听到一阵耳鸣。
在蓝珀碎裂的那一瞬间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杂音。
这声音滚滚而来却无影无踪独独气势澎湃汹涌。
她很快明白这是水声——不知从何而来的水声。
应该说是海的声音。
全身上下的酥麻与刺痛依然尖锐但她像是突然被一阵大浪卷起狠狠丢进海中。
在一阵强烈且真实的失重感后她投入了大海的怀抱。
她的周遭是冰冷的海水尽管她尚置身陆地且岿然不动。
可那种既坚硬又柔软的触感将她包裹海水滚入耳廓大脑被一阵呼啸与嗡鸣填充。
那是每一滴水的尖叫声它们疯狂地撕扯着霜月君的神经令她接下来能听见的仅剩耳鸣。
她周遭的时间都像是被冻结空间也变得黏稠。
可奇怪的是她的思绪如此敏捷敏捷到令她连风的流向也看得一清二楚。
蓝色的光芒缓缓蔓延逐渐将她的全身包裹。
她无法挣脱也无法逃逸不得不沉沦于这刺眼的深蓝。
湛蓝的天瓦蓝的湖碧蓝的海世上一切蓝色的东西都没有它清澈没有它纯粹。
一些她无法理解的画面在她眼前闪过。
一开始只是一个人一个年轻人霜月君从未见过。
他束着马尾神色明朗风华正茂。
他只回眸一眼顷刻间便步入耄耋之年最后只剩一副棺材。
接着她又看到一些人形形色色的人。
那些人越来越多重重叠叠将她所能注视到的现世的一切完全掩盖透不过一丝缝隙。
可是她能同时看清每一个人的模样同时观测每一个人的举动。
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孩子。
他们出世他们生活他们死去。
有些英年早逝有些寿终正寝。
每一个人都令她觉得陌生却又觉得亲切。
他们好像存在某种相似又好像毫无关联。
每个人身上穿的衣服都不尽相同有绫罗绸缎有粗布麻衣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些不同的人所着的服装形式有着很大程度的差异。
连这种差异都令她觉得熟悉因为有些与现在相差无异有些却是几百年前的样式。
不如说就连霜月君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原来这几百年的岁月人们的衣物与发型竟有这样大的跨度。
随时她与同僚的所着的衣物也在缓慢地根据需要改变但最终竟也无声地与大流融合正如某种冥冥却不可控的浪潮绑架着所有人前进。
但……那些人是谁? 霜月君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同时观看所有人的人生进度。
他们的衣食住行他们的喜怒哀乐都在她眼前一刻也不停歇地放映。
强烈的情绪在她的心中堆积。
那些人太多了那些人瞬时所结算的一生的情感也无法被霜月君短暂地理解。
可是像是大病去后残留的后遗症那种消极的存在却以积极的形式活跃在心头。
那些人的感情像是灰尘虽然没能像碎石一样在她的心房上留下凹槽却层层堆叠牢牢地将她包裹令她透不过气。
回过神来已成了茧中之物。
她像是当真化作拥有复眼的虫每一面眼都应接不暇。
当时间过去得足够久当这窒息的感受已濒临极限所有人的身影都在棺木中重合在一起化作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影远远地站着却突然朝她拉进。
霜月君分明是一动不动的是那幻影冲向眼幕才对。
那竟是一个霜月君无比熟悉的面孔——她自己的母亲。
年迈的母亲伸出遍布皱纹的手亲切地呢喃着: “琬儿回家了。
” 霜月君突然从凝滞的时间中被解放出来。
究竟是这场令她困惑的幻觉终于结束还是该归功于——钟离寒觞这都是有可能的原因。
是了寒觞突然在蓝光乍现后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将霜月君狠狠地推了出去。
他的力道并没有好好控制或至少没能做到控制。
他知道这力量或许是会对霜月君造成伤害的但没关系再严重的伤害都不会比两舌更加过火。
两人倒在草地上脏兮兮的雪与尘蹭了一身。
霜月君恍惚地坐起身子一手仍牢牢抓着伞柄另一手却死死捂住腹部的位置。
“受伤了吗?!”寒觞的语气像是质问。
“……没、没有。
” 她的语气不太肯定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她的精神仍不在状态思绪浑浑噩噩眼神也无法聚焦。
寒觞以为她失血过多伸手试图将她的手腕扯开。
就在此时他感到身后一阵凛然的杀意。
他一掌推开霜月君同时侧身躲过降魔杵的一记挥砍。
两舌那扭曲的笑意还挂在脸上似乎成了她面容永恒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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