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浮生录第三百九十三回不可言说
两层被击碎的床板叠在地上梧惠趴在上面。
她的手和腿撞到了金属边框痛得她半天缓不过劲。
细碎的棉花、枕头里的鹅毛、扬起的床单边角还有一部分床板材料压在她身上。
她想打喷嚏却动弹不得。
所有感受都被压抑起来。
比起坠落带来浑身的痛觉鼻腔的不适简直不痛不痒。
但她没法儿呼吸。
眼泪默默从眼角流了出来她一声不吭。
附近传来一声轻响。
建筑轻微震动沙砾簌簌下落。
有一些小块的水泥掉下来砸在金属的床架上也砸在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各种响声。
还有一块落到梧惠背上。
不是很疼但她吓了一跳。
她想揉一下但不敢乱动。
她知道“那个东西”下来了那个怪物。
它明明很大动作却相当敏捷、轻盈连落地都不曾发出巨大的响动。
但那浓郁到让她精神紧绷的氛围加重了她便知道那怪物就在附近。
它没有进入室内可能在中央的走廊上。
又是一阵嘈杂的响声。
它似乎在门口迟疑。
梧惠知道它要是像刚才那样闯入某间寝室自己一定会被踩得粉碎。
她屏息凝神尽可能在这种有形而不可视的压力中保持清醒。
所幸它并没有进来。
他逐渐走远了。
尽管它的脚步很轻但仍有清脆的蹄声叩击地面。
声音逐渐远去。
而后有一种沉重的、几近嗡鸣的呜咽。
音调浑厚声色幽幽像是在耳边用力吹奏笙箫。
没有任何特殊的旋律只有任性无序的转折。
这声音与建筑共振震得梧惠耳膜发痛。
呜咽声又显得凄惨似是要让听众知晓此刻的它是何等撕心裂肺。
声音逐渐远去了。
说是远去梧惠更觉得像是“下沉”。
沉到地心深处去。
但再怎么说危险已经解除了。
她试着动一下却做不到。
她有点儿慌了——千万别是摔坏神经了吧?她可不想在这里瘫痪到死…… 梧惠昂起头试着大口呼吸。
粉尘被吸进肚子她用力咳嗽起来。
这动静牵连着内脏让身体每一个角落都疼痛不堪。
肯定是拉伤了但梧惠没有办法。
她反复告诫自己要冷静然后调动所有能够牵引的肌肉。
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站了起来。
浑身都沉甸甸的。
若不是冬天穿得厚淤青的部位一定会见血。
她从废墟中拔出脚向门口移动。
门框高处的两侧有深深的、新鲜的划痕。
是爪印还是齿痕?为什么如此对称?梧惠想不通。
转过身借着残破天花板泄露的光她得以看清室内的模样。
唔……可能因为到了尽头这房间比她之前看到的更小。
但它被改成了双人间也就显得宽敞。
另一侧墙没有床只有长长的桌椅。
偶尔风雨从漏洞涌入木制桌面被侵蚀到起皮并出现了不少裂纹。
不过桌面被收拾得很整齐……曾经。
现在上面多了许多不该有的墙皮和瓦砾。
其中一张桌子上面空空如也另一张倒是在桌角摞了几本书还有个相框。
相框褪色了只有两个非常、非常模糊的轮廓。
它是一张合影。
梧惠把相框放到原位了。
因为那木制的边框拿在手里轻飘飘的随时会开裂一样。
梧惠转过身。
床头柜被弯折的铁架砸塌了抽屉滑出来。
里面还堆着一些小东西。
梧惠本不打算停留太久但是有这样一个物品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走上前从敞开的抽屉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相框。
这个相框更结实些能感觉到它的边框经过了特殊处理。
里面的玻璃可能因为之前的撞击出现裂痕但只是很细的一道不影响整体的观感。
这不是照片而是一个蝴蝶标本。
一半黑一半白的蝴蝶。
记忆中的一部分被唤醒了。
这一小部分奋力挣扎着就像要从废墟里探出身子来。
与此同时那沉闷的埙声又隐隐响起不多时便化作遥远的低鸣。
这是莫恩说的那个……莫玄微给幼小的他的礼物。
也是他一生中收到的礼物中少有的不具备什么功能性的礼物。
一个蝴蝶的嵌合体。
南国特有的品种雌雄同体。
这是莫恩的房间。
或者是他和莫惟明的房间。
梧惠立刻打开他们的衣柜。
因为用力太猛一扇柜门直接掉了下来。
如她所料没有太多衣服。
这证明他们可能并不在此长住只是来到禁区时会待一阵。
只不过莫恩将这件小小的礼物收纳于此。
梧惠拎起废墟里的背包将它放了进去。
她重新背上包抖落身上的尘土小心地从屋里探头。
走廊静悄悄的像是无人来过。
梧惠开始寻找这边的楼梯。
有开水间在这儿占据了一处寝室门的位置。
而它的对面很空旷没有窄小的门而是一处开放式的空间。
这里摆了几张桌椅大约是茶水间之类的地方也与晾衣服的连廊相通。
两边是柜子一侧摆了许多奖杯和金属奖状另一侧则是许多相框。
梧惠好奇地走过去是些或年轻或年长的男性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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