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风之花雨第一千五百零九章 鹬蚌和渔翁
城陵矶城陵矶长江与洞庭湖在此交汇四方商贾八方云集。
站在船上看过去举目皆市集行人川流不息一眼望之不尽。
何子虚立于甲板之上容色平静缓缓打量那喧闹繁华的码头柔声道:“果然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 程子佩掩唇娇笑道:“就你惯爱掉书袋。
” 她是隐谷太乙书院掌院程飞的女儿更是“子”字辈的小师妹备受大家宠爱。
说起话来自然随便。
“船只停泊城陵矶均靠帮派势力。
” 司马正向何子虚介绍道:“为争泊位打码头之风盛行有时仅为一船之地动武甚至不惜搏命。
是故繁华之下污浊遍地皆因利字当头。
” 何子虚身膺重任身为隐谷江陵主事他受命参谋与支援。
江陵乃是长乐公南宅所在隐谷连接南北的重要情报枢纽。
隐谷授命他居中协调各处全力相助。
不过他还从更高层接到了一份密令。
这份密令不必告诉何子虚。
何子虚叹了口气。
其实他话里有话史记货殖列传有谚云:千金之子不死于市。
故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风沙就是不死的千金之子如今就在市中。
他的忧心正在于此。
可惜无法宣之于口。
隐谷对风沙的敌视并未因风沙娶青娥仙子而有所消泯反而愈演愈烈。
他来岳州用不着司马子正亲自护送偏偏人家如此上心恐怕别有目的。
司马正笑道:“芸芸众生蝇营狗苟。
一生到头也不过飞逐尺寸之腐地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
不乏乐在其中甚至乐不可支呢!” 何子虚看他一眼毫不客气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你就是吃得太饱穿得太好站得太高俯视着芸芸众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 司马正脸色微变勉强笑道:“师兄教训的非常是师弟我谨受教。
” 何子虚不吭声。
任谁都听得出这是敷衍。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 司马正一语双关道:“正因鹬啄蚌肉果腹蚌箝其喙保命两者皆是身不由己。
若不超脱便是鹬蚌。
渔翁放之君子不放谅之。
毕竟渔翁也要吃饭的是不是?” 他心中终究不服、更不爽实在忍不住出言驳斥。
何子虚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意看他一眼轻描淡写地问道:“看来子正师弟自比渔翁那么现在谁是鹬谁又是蚌呢?” 司马正没想到他这么敏锐干笑掩饰道:“我随口一说而已师兄不必当真。
” 何子虚暗自叹气。
司马子正心高气傲而且非常沉不住气。
这就还想当渔翁? 别渔翁当到最后被蚌夹断了手被鹬啄瞎了眼。
…… 如今正值航运高峰通过城陵矶的船只非常多。
长江上下游入洞庭的船只洞庭入长江的船只。
三条水道皆排得密密麻麻长到一眼望不到头。
岳州气候又非常炎热南风郁蒸十月犹单衣。
何况现在不过七月下旬。
虽然立秋却刚过末伏尚未处暑。
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
干等着排队真叫人等着心焦燥狂。
无论船只上还是码头上似乎每个人都憋着火气。
突然之间火气爆了。
城陵矶码头上开始有人成群结队地追逐斗殴。
这一点火星旋即爆燃迅速席卷。
整个码头迅速陷入一片混乱。
到处都有人在械斗。
从码头打到街上又从街上打到巷里。
少则三五人多达上百人。
喊杀声震天响宛如战场。
乱成这样自然没人负责引船入泊位。
本就拥挤的航道立时堵塞。
城陵矶鱼龙混杂帮会纵横打码头已经成为了风俗。
小规模的斗殴根本是日常三不五时来上一次。
哪怕大规模的械斗每年也会有那么一到两回。
每次过后码头地盘的归属都会发生变动。
常跑这条水道的人早就习以为常。
城陵矶市集上的人更是不慌不忙甚至都没收摊。
别看市集离码头近在咫尺码头上打得再厉害也不会影响市集。
因为码头都是由帮会掌控规矩严厉着呢! 哪怕打疯了也没人敢坏规矩。
可是这次似乎与以往不同。
一直乱到晚上官府居然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别说军队连衙役都没过来。
市集之中更冒起了几处火光。
月照之下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连岳州都看见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民间恐慌各方高层更是惊诧莫名。
别看那些个帮会平常威风八面通常只是各大势力养得狗。
抢码头归抢码头冒了火会烧了货烧货就是砸主人的锅。
铁定被主人烩成一锅狗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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