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后我家靠吃瓜暴富了第50章 李叔借钱建国婉拒说定期
2004年初夏太阳毒得像是贴在头皮上的一块热膏药。
清溪村西头的土路被晒得泛白一脚踩下去“噗嗤”一声鞋底边缘立刻冒起一层干烟。
风卷着麦秸的焦糊味从麦田里滚过来像谁把锅底灰扬到了半空。
村口那条黄狗热得肚皮贴地舌头伸得老长哈喇子滴在树根下瞬间蒸成一小团湿气。
林家小院却自有一方清凉。
堂屋门口赵秀兰铺了块旧凉席席上摊着刚洗过的蓝布衫布角还滴答水珠。
她蹲在旁边抡起木槌“砰——砰——”捶打衣服声音闷实像敲在棉花包上。
每捶一下衣褶里就溅出细小的水珠落在晒得发烫的青石板上“滋啦”一声转眼被吸成深色的小圆点。
院心的老槐树垂着长辫子知了藏在叶背拉长了嗓子“吱——吱——”像给闷热的日子配了段单调的弦乐。
林建国躲在树阴下的木工角弓着腰推刨子。
松木已经晒透金黄得像腊肉刨花“沙沙”卷出来落在脚面带着淡淡的松脂香。
他额头的汗珠汇成小溪顺着眉骨滑到睫毛再滴在木料上“嗒”地一声被木头喝进去。
“建国!在家不?”院门外传来一声高嗓嗓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自然像是被人掐着脖子提气。
跟着声音进来的是李叔。
他今天特意穿了件“的确良”衬衫领口磨得起了毛胸口袋插着两根圆珠笔却都没笔芯——纯粹是装饰。
左手拎着个网兜几根苹果在里头晃荡表皮皱得像老太太的脸其中一个烂了小口黄褐色的果肉沾着灰土。
赵秀兰忙放下木槌手在围裙上蹭两下笑着迎上去:“李叔大热天的快进屋喝口凉白开!”她转身从厨房端出搪瓷杯杯口缺了指甲大一块是去年晓阳摔的如今倒成了认家的记号。
井水镇了一宿杯壁沁着凉气李叔接过来手一抖杯子“叮当”响却不敢喝——他心思全在怎么开口借钱上。
建国放下刨子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脸汗味混着松木香直往鼻子里钻。
他冲李叔点头:“李哥有事直说能帮的我肯定帮。
” 李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嗓子眼儿发干像是塞了团棉花。
他环顾四周——木工角堆着松木堂屋墙上挂着林家拆迁协议复印件白纸上“.00”的数字赫然在目像一排小太阳晃得他眼晕。
网兜里的苹果又滚出一个“咕噜”停在他脚背烂口那面朝上果肉里钻出两只蚂蚁急得团团转。
“建国……”李叔终于开口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怕隔墙有耳“我儿子想在镇上开超市差十万本金你看能不能先借我周转?明年这时候连本带利还你利息照银行绝不让你吃亏!”一句话说完他额上青筋暴起汗顺着太阳穴滑进衣领在“的确良”上洇出深色的小湖。
建国愣了愣脸上的笑慢慢收拢像被风吹散的炊烟。
他起身进屋不一会儿拿出三张红彤彤的定期存单摊在桌上:“李哥真不骗你——150万分三笔存了定期最短的也得一年才到期。
眼下装修、备用、弟弟本钱样样都指望着真腾不出手。
” 存单上的“.00”像小金砖排得整整齐齐却也冷冰冰。
李叔瞥一眼心口顿时凉了半截可还是不死心:“就不能先取一笔?我儿子说超市稳赚到时候利息给你双倍!” 林老太从里屋出来手里一把蒲扇扇面是用旧布拼接的边缘缝着蓝布条。
她慢慢摇风不大却带着井水般的凉:“李哥钱来得不容易定期取出来等于剜肉补疮。
你家小子要是真想做买卖不如先从地摊摆起本钱小风险也小。
面子值几个钱?里子才要紧。
” 赵秀兰也递过来一块西瓜瓜瓤红得发亮籽儿乌黑:“李叔吃口瓜解解暑。
十万不是小数目咱真帮不上可道理能帮——让娃从脚底下开始比一步登天踏实。
” 李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晒蔫的茄子。
他捧起西瓜汁水顺着指缝滴在裤腿留下淡红的印子却一口没吃。
沉默半晌他站起身网兜拎在手里苹果又掉出两个滚到晓阳脚边停住。
晓阳捡起一个用衣角擦了擦仰脸问:李爷爷这苹果还能吃别扔啊。
李叔勉强笑笑却比哭还难看:留着吃吧爷爷牙口不好。
他冲众人拱拱手快步往院外走背影被太阳拉得老长肩膀一高一低像扛着无形的大石头。
傍晚张婶的小卖部又成了新闻中心。
她坐在柜台后蒲扇摇得风响嘴里叨叨:听说没?李叔去林家借钱碰了一鼻子灰!建国说钱存了定期我看就是小气怕李叔还不上!她说得唾沫星子乱飞手里瓜子壳扔了一地。
刘寡妇抱着孩子站在一旁小声劝:张婶别这么说。
林家的钱有规划真取了利息损失谁补?人情归人情数目得分明。
可张婶不听越说越起劲像要把舌头嚼碎。
刘寡妇无奈摇摇头走开心里却明镜似的——林家的做法没错只是李叔太贪面子把路走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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