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拼图师之亡者遗局第242章 撬棍的谎言
我跟着林疏桐冲进技术科时后颈的雨水顺着衣领往脊梁骨里钻像一条冰冷的小蛇贴着皮肤滑行。
老周已经把金属碎屑倒进比对仪仪器冷白的光映着他绷紧的下颌线——这台德国进口的晶格分析仪三年前他教我调试时说过误差不超过0.001%。
灯光在镜片上跳动像某种无声的警告。
“沈队”老周的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声音有些发涩“陈野工具箱锁眼里的碎屑和赵宏上周借走的勘查撬棍真能……” “按。
”我的喉结动了动嘴里泛起一股铁锈味那是紧张时才会出现的味道。
防水袋里的金属片还在震频率比刚才快了两拍像有人在敲摩斯密码。
那节奏让我的心跳也跟着加快。
三天前赵宏说“痕检室湿度高借撬棍去晒”时袖口沾着的机油味突然涌进鼻腔——那味道和陈野工具箱锁眼周围的刮痕此刻在我脑子里重叠成一把刀。
金属摩擦的余香还残留在舌根像是某种未被察觉的罪证。
“滴——” 仪器屏幕跳出两组光谱图绿色曲线像两条交尾的蛇在“晶格扭曲度”一栏完全重合。
荧光在空气中晕染出一层诡异的绿意。
老周的手一抖差点碰倒旁边的证物袋:“这...这不可能!” 赵宏那根撬棍是去年新买的怎么会出现在陈野的锁眼…… “可能。
”我抓起实验台上的橡胶手套指节捏得发白。
橡胶贴着手掌有种闷热的压迫感。
三天前在码头仓库赵宏蹲在碎尸箱旁边“帮忙拍照”时鞋跟蹭过的墙灰此刻正粘在我掌心——当时我以为是普通建筑灰现在想来那灰里混着的金属微粒该是他撬锁时震落的。
指尖残留的颗粒感刺痒难忍仿佛藏着无数秘密。
“赵宏!”我踹开物证科的玻璃门。
他正背对着我们整理货架听见声音猛地转身白大褂领口的领带松了半圈像条濒死的蛇软塌塌地垂着。
我盯着他喉结滚动的弧度——上周他在局里说“绝对没碰过陈野证物”时喉结也是这么跳的。
那种熟悉的颤抖让我胃部一阵抽搐。
“解释下。
”我举起比对仪屏幕上的重合曲线映得他脸色发绿像被毒液侵蚀的树叶“陈野工具箱锁眼里的金属碎屑和你借走的撬棍晶格扭曲度完全吻合。
” 他的手指抠进货架边缘指节泛白:“我...我只是帮乌鸦保管证物!” “乌鸦?”林疏桐的声音从身后刺过来带着潮湿的寒意。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林母的笔记本残页塞进质谱仪发梢还滴着水在金属操作台上晕开深色的点。
水珠坠落在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像是时间的回响。
我看见她握鼠标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冷——三年前她母亲的尸检报告上“意外坠楼”四个字旁边也有这样的抖痕。
那笔迹像一根针扎进了她的记忆深处。
赵宏的手突然摸向腰间配枪。
我早有准备分光仪的激光已经扫过他的鞋跟。
港务局红土特有的铁腥味钻进鼻腔那是只有码头爆炸现场才有的湿度:“你鞋跟的泥和三个月前爆炸现场的泥浆湿度差0.02%。
”我把分光仪往他面前一送金属外壳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那天你说在局里写报告原来在码头帮乌鸦埋炸弹?” “够了!”他吼得脖子上的青筋直跳配枪已经拔出来一半。
“等等。
”林疏桐的声音突然轻得像片羽毛。
质谱仪的打印纸“沙沙”吐出来她捏着那张纸的手指关节泛白纸张粗糙的纹理硌着她的掌心。
“碳同位素比值差0.003。
”她抬头看我眼睛里烧着我从未见过的火像是燃烧的记忆“这残页的纤维和我妈当年调查器官贩卖案时现场碎纸屑的成分…” 她没说完抬手展开残页。
墨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乌鸦”两个字像把刀刺得我瞳孔收缩——后面跟着半句话:“…为器官运输提供警队备案他要的不是钱是…” “砰!” 赵宏的配枪砸在地上发出空洞的响金属撞击瓷砖的声音让耳膜微微作痛。
他盯着残页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像具被抽干了血的尸体。
我这才注意到他后颈有层细汗把白大褂浸出深色的印子——上周他说“感冒”请假时也是这种汗。
汗水沿着脖颈滑落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通讯器的蜂鸣声就是这时候响起来的。
赵宏浑身一震手忙脚乱去摸口袋。
我看见他手机屏幕亮了一瞬蓝光映得他眼底发青。
那抹蓝像深海中闪烁的磷光危险而诡秘。
他抬头看我喉结动了动嘴唇哆嗦着刚要说话—— “乌鸦说…” 通讯器里的电流声突然炸响我没听清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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