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第209章 出城游历路遇征徭
又过了半月嬴政风尘仆仆自赵国归来。
偏殿内听完陈雍的禀奏他并未立刻发作只是用深邃的目光打量他。
良久嬴政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先生可知扶苏乃寡人长子?” “臣知。
” “先生又可知宫外不比宫内危机暗伏?” “臣知。
” “既已知晓那为何还敢向寡人提出此事江湖可不比朝堂你虽为阴阳家护法但实力比你强的人大有人在!” 陈雍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平静:“正因殿下是陛下长子未来或需肩负重任更应知宫墙之外黔首如何生活吏治如何运行赋税如何收取律法如何施行。
纸上得来终觉浅王上当年想必亦有体会。
” 最后一句精准的触动了嬴政内心深处某块从不示人的角落。
他九岁前在赵国的颠沛流离十三岁即位时的惊涛骇浪绝非深宫妇人之仁所能化解。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嬴政终于吐出一个字语气斩钉截铁“准。
但仅限于咸阳郊外七日为限。
若有半分差池陈雍你知道后果。
” “臣也是这般想的王上放心臣万死不负所托。
” …… 三日后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驶出了咸阳侧门。
车内扶苏换上了一身寻常士子穿的衣衫他难掩兴奋忍不住撩开车帘一角向外张望。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走出”那座恢弘而压抑的宫殿。
陈雍坐在他对面闭目养神只淡淡提醒:“扶苏从现在起你是游学的士子我是你的老师。
言谈举止需留意身份。
” “学生明白。
”扶苏连忙放下车帘正襟危坐只是眼底的好奇与雀跃如何也压不住。
马车并未行远约莫一个时辰后便在渭水南岸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落外停下。
村里有几十户人家鸡犬相闻炊烟袅袅。
时值初夏田间粟苗刚没及小腿几个农人正赤足在田里劳作脊背被日头晒得黝黑发亮。
扶苏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和青草味的空气感觉一切都新鲜极了。
陈雍领着他并未惊动里正或亭长只如同寻常路过歇脚的旅人在村口一棵大槐树下找了块石头坐下。
陈雍指着田里的农人淡淡的说道“你看他们你可知他们一年劳作收成几何?需缴赋税几何?服徭役几日?除去口粮尚能剩余多少?”“ 扶苏被问得一怔。
他读过《田律》知道理论上的数字但具体到眼前这些活生生的人他们额角的汗珠他们被扁担压弯的肩膀这些冰冷的数字意味着什么他从未真切地想过。
“我…不知。
”他老实回答。
“那便去看去听去问记住多看多听少说。
你此刻的眼睛和耳朵比你的嘴巴更重要。
” 正说着村口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妇人的哭喊和吏卒的呵斥。
扶苏循声望去只见两名穿着秦吏服饰的差人正推搡着一个面色惶惑的农人。
那农人的妻子扑倒在地抱着一名差人的腿苦苦哀求着什么旁边围着几个怯生生的孩童吓得哇哇大哭。
扶苏眉头立刻皱起下意识便要起身“怎么回事?” 陈雍却按住了他的手臂力道不大却不容抗拒。
“稍安勿躁。
看下去。
” 只见那为首的差人一脸不耐甩开农妇高声呵斥道:“哭什么哭!王命征发徭役修筑河渠逾期不至者罚徭一倍!尔等想抗命不成?!” 他扬了扬手中的竹简“名册在此你家丈夫之名赫然在列!岂容尔等狡辩!” 那名农人急得满头大汗磕磕巴巴的解释:“大人明鉴!非是小民抗命只是家母病重卧榻不起。
妻弱子幼若我此时离去家中田地无人耕种今秋全家便要饿死啊!求大人宽限几日待母稍愈小民定即刻前往!” “宽限?军令如山工期似火岂容你讨价还价!” 差人丝毫不为所动“要么即刻跟我走要么便以抗役论处锁拿入狱到时一样修河渠还得罪加一等!” 农妇闻言哭得几乎晕厥过去。
周围渐渐聚拢了一些村民皆面露不忍与愤懑却无一人敢上前说话。
扶苏看得拳头紧握胸膛起伏。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宫中父王批阅的那些关于征发徭役、加快工程进度的奏章那些曾让他觉得父王勤政强国、励精图治的文字此刻却化作了差人凶狠的呵斥、农人绝望的哀求、妇孺无助的哭喊。
原来父王轻飘飘的一笔朱批落在这些黔首身上竟是如此沉重足以压垮一个家庭。
他欲再次起身陈雍的手依然稳稳的压着他。
“先生!岂能见死不救?” 陈雍低声问道:“你欲如何救?亮明你的身份呵斥吏卒赦免此人?” “我……” “然后呢?此地的徭役名额是否因此减少?河渠工程是否因此停滞?若人人皆因故不来国之大事何以推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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