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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编民间故事大杂烩第229章 飞头蛮

五月的雨裹着山雾像块湿布捂在青竹坳的头顶。

张阿公蹲在祠堂门槛上吧嗒着旱烟烟锅里的火星子映着他皱巴巴的脸——昨儿夜里村东头阿美家的竹楼又传出了动静。

吱呀—— 像是木头被掰断的轻响接着是阿美娘的尖叫:作孽哟!我家阿美的头飞了! 张阿公抄起门后的柴刀冲出去时正撞见阿美娘攥着半块染血的帕子。

帕子上沾着些黏糊糊的白浆混着几缕黑丝像极了后山岩洞里那种专吸人血的山蛭。

可阿美的床帐里空无一人只有枕头边落着几根长发发梢还沾着新鲜的血渍。

头...头在房梁上!阿美爹哆哆嗦嗦指着房梁。

油灯光晕里一颗青白的人头正挂在房梁上眼皮还在扑棱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嘴尖牙。

张阿公的柴刀当啷落地。

他活了五十多年在青竹坳见过蛇缠人、虫蛀骨可没见过活人脑袋能脱离身子飞上半空。

更邪乎的是昨儿是阿美前儿是村西头的牛蛋大前儿是王屠户家的闺女——总共七个人全是十五岁上下的小年轻发病时都喊脖子疼夜里头就飞了。

飞头蛮!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山风卷着雨丝灌进祠堂供桌上的长明灯忽明忽暗。

张阿公想起老辈人说的古:深山里有一种邪祟专附在年轻人身上夜里吸人精魄头颅离体能飞十里地专找阳气弱的下口。

要破这邪得把患者的屋子烧了连灰烬都要撒进深潭。

烧!人群里有人喊烧了阿美家的竹楼烧了那邪物! 阿美娘突然扑过来指甲掐进张阿公的胳膊:使不得!阿美还没醒...她夜里飞的时候我跟着看了半宿——她飞去了后山水潭嘴上沾着绿莹莹的草汁! 人群静了一瞬。

后山水潭是青竹坳的命根子村里人喝水、洗衣、浇地都靠它。

要是真有邪物在那作祟烧了竹楼倒罢了可这潭水... 让开! 一道清亮的声音劈开人群。

众人回头见是个穿青衫的外乡人背着个半旧的枣木药箱腰间挂着个铜葫芦正挤到阿美娘跟前。

他生得眉清目秀颔下留着三缕长须年纪约莫三十来岁可眼神像淬了火的刀扫过众人时连最壮的猎户都缩了缩脖子。

在下柳鹤年路过此地闻有异症特来瞧瞧。

他从药箱里取出个粗瓷碗阿美娘劳烦把那帕子给我。

帕子递过去时柳鹤年的指尖在阿美娘手背上轻轻一按。

张阿公注意到他的掌心有层薄茧像是常年握药杵磨出来的。

这帕子上的白浆柳鹤年凑近些闻了闻有股子腥甜倒像...山涧里的石蒜根? 阿美娘猛点头:对!后山石蒜长得旺前儿阿美还说去采石蒜根熬汤给田里的秧苗当肥! 柳鹤年的手指在帕子上点了点又翻开阿美爹的衣袖。

阿美爹胳膊上有几道青紫色的抓痕像是被什么尖牙利齿咬的。

她夜里飞的时候可曾喊疼?柳鹤年问。

喊!阿美爹抽了抽鼻子喊脖子像被人拿火钳子拧疼得直撞墙。

可等天一亮她又跟没事人似的就是浑身没力气饭也吃不下。

柳鹤年蹲下身解开阿美爹的衣领。

锁骨下方有块红肿中间有个细如针尖的小孔。

这是虫蛀的痕迹。

他从药箱里摸出根细银针在灯上烤了烤我要抽点血看看。

使不得!张阿公急了血是人的精气抽了要折寿的! 阿公柳鹤年抬头目光温和却坚定若真是邪祟抽几滴血又何妨?若是病症早治还能救命。

他转向阿美爹您信我么? 阿美爹盯着柳鹤年的眼睛看了片刻重重点头。

银针扎进皮肤的刹那阿美爹打了个激灵却没喊疼。

柳鹤年将血滴在载玻片上又从铜葫芦里倒出点透明药水混匀了放在显微镜下——这是他从西洋传教士那儿学来的法子虽说是奇技淫巧倒比老辈人看手相靠谱。

是虫。

柳鹤年的声音沉了一种极小的寄生虫钻进了患者的颈椎骨缝里。

夜里它们活动啃食骨髓患者便觉得脖子疼;等疼得厉害了虫群便会驱使患者离床去寻那石蒜根——石蒜有毒能麻痹虫体让它们暂且舒服些。

那...那头颅为何会飞?人群里有人小声问。

柳鹤年指了指载玻片:虫群啃食时会分泌一种黏液黏在患者后颈。

夜里阳气弱黏液遇冷凝结能把脑袋粘在房梁上。

等天一亮黏液化了脑袋便落回脖子上——所以患者白日里跟好人似的只是总觉得累。

张阿公听得直搓手:那...那要咋治? 驱虫。

柳鹤年打开药箱取出几包药粉这是我配的苦楝根粉能杀虫。

每日三次温水送服。

再取雷丸磨成粉敷在颈后虫蛀处。

他又指了指阿美但阿美的情况最重虫已入了脑得用乌头煎水灌醒再用冰蟾酥敷后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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