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被卖女握锄头砸烂重男轻女第185章 粮动民心
鹰嘴岩下“日进三尺”的消息如同一声沉闷却有力的春雷滚过赵家屯干涸焦灼的土地在每一个濒临绝望的心湖里炸开了层层叠叠的涟漪。
怀疑、震惊、嫉妒、渴望……种种情绪暗流涌动冲刷着里正和族老用权威与迷信筑起的堤坝。
然而比“凿山成功”更具冲击力、更直击人心的是另一个看似微不足道却关乎性命的事实——那些跟着立身堂上山的男工以及所有参与劳作的立身堂妇人**每天都能实实在在地吃到三顿饭**。
**三顿饭**! 在这个家家户户灶冷锅凉、一天能有一顿稀粥吊命就已经谢天谢地的春荒里“三顿饭”这三个字所代表的不是温饱是奢侈是活着是希望! 起初人们还只是私下议论将信将疑。
“听说了吗?黑娃子跟他娘说在山上立身堂管晌午饭!是稠粥!还有野菜饼子!” “不能吧?她们哪来那么多粮?吹牛吧?” “俺看见张寡妇她们晚上回来虽然累得够呛但脸上有油光不像饿肚子的样儿!” 直到第二天、第三天人们亲眼目睹了变化。
清晨天刚蒙蒙亮立身堂的炊烟就早早升起比屯里任何一家都早都浓。
那是熬煮大量粥食才会有的景象。
然后那十几名男工准时出现在立身堂门口不再是之前那副萎靡绝望的样子虽然依旧瘦削但眼里有了神采腰板也挺直了些。
他们每人能从立身堂妇人手里领到一块沉甸甸、掺着麸皮和野菜的杂粮饼子作为早饭边走边啃跟着队伍上山。
中午会有妇人轮流将一大桶冒着热气的稠粥和咸菜疙瘩送上山。
傍晚收工回来每个人还能再分到一份足以果腹的晚饭。
这一切都是公开的毫不避讳的。
那咀嚼食物的声音那吞咽的动作那饭后满足的短暂叹息像一把把烧红的钩子狠狠地挠抓着每一个饥饿肠胃的主人的心。
尤其是当夕阳西下那些下工的男工们拖着疲惫却不再死气沉沉的身体回到屯里他们身上带着汗味、石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让人发狂的**粮食的香气**时那种无声的炫耀和对比达到了顶点。
他们的家人或许能因此沾光分到一点余粮脸色稍缓。
而更多只能眼睁睁看着的乡邻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
“凭什么他们就能吃饱?”阴暗的角落里开始滋生这样的低语不再是纯粹的嫉妒而是混合着巨大的渴望和不平。
“是啊……都是赵家屯的人凭什么他们去凿山就能有粮吃?” “那山……真能凿通?要是凿通了水来了地活了他们岂不是立了大功?以后好处都是他们的?” “里正和族老说的……龙脉什么的……要是假的呢?要是耽误了这几天他们靠卖力气换了活路咱们岂不傻等着饿死?”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尤其是在饥饿的催肥下会疯狂地生长。
**王五**就是被这种情绪折磨得快要发疯的一个。
他是屯里有名的老实汉子也是出了名的饭量大、力气足。
往年风调雨顺时他是种地的好把式一顿能吃下一海碗干饭。
可这旱灾一来他这身力气和饭量就成了最大的负担。
家里早已断粮婆娘饿得下不了炕五岁的儿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整天有气无力地哭喊着“爹饿……”。
他也曾红着眼想去溪边争水被打得头破血流拖回来。
他也听过里正的嘲弄和族老的诅咒心里害怕。
他原本打定主意宁可饿死也不去碰那“伤龙脉”的邪事。
可这几天他看着黑娃子他们每天精神抖擞地出去饱腹而归听着鹰嘴岩那边隐约传来的、富有节奏的敲击声闻着那若有若无的饭食香气再听着炕上妻儿微弱的呻吟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恐惧和规矩在赤裸裸的生存欲望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脆弱。
第四天夜里月色昏暗屯子里死寂一片只有饥肠辘辘的蠕动声和偶尔孩子饿极的呜咽。
王五躺在冰冷的土炕上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漆黑的屋顶。
婆娘微弱的呼吸和儿子梦呓般的“饿”字像针一样扎着他的耳朵。
胃里火烧火燎的绞痛以及脑海里不断闪过的黑娃子啃饼子的画面最终压倒了一切。
“操他娘的龙脉!”他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猛地坐起身来。
他悄无声息地爬下炕摸黑穿上那件破得不能再破的褂子赤着脚像一头发疯的困兽跌跌撞撞地冲出家门朝着屯子东头立身堂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粮!要有粮!婆娘孩子要吃饭!去他妈的里正!去他妈的族老!去他妈的龙脉! 立身堂院子里还亮着一点微弱的油灯光芒那是刘氏带着几个妇人在连夜准备第二天上山的干粮和熬醋。
“砰!砰!砰!”沉重而急促的拍门声骤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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