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被卖女握锄头砸烂重男轻女第163章 妇盟燎原
“违令者戒”的木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立身堂每一个人的心上。
连续几日院子里都弥漫着一股难以散去的焦糊味和死寂般的压抑。
白日里妇人们照常下地、劳作但眼神空洞动作机械仿佛被抽走了魂灵。
夜间稍有风吹草动便有人惊坐而起惶惶难以入眠。
那场大火烧掉的远不止是几垛粮草。
它烧毁了女户们最后一点侥幸烧穿了乡村表面那层温情的薄纱赤裸裸地揭示了陈三之流的狠毒与赵金宝丧心病狂的背叛。
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威慑旨在让她们彻底屈服跪着接受那“每斗压五文”的掠夺。
刘氏病倒了是吓的也是气的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反复念叨:“没法活了……真的没法活了……” 王二婶则变得更加沉默整日坐在堂屋门槛上浑浊的眼睛望着院门方向像一尊枯槁的石雕唯有紧抿的嘴角泄露出内心的惊涛骇浪。
绝望如同潮湿阴冷的霉斑在立身堂的砖缝墙角和每个人的心里无声蔓延。
赵小满却像一块被烈火反复灼烧淬炼的顽铁。
她没有病倒也没有枯坐。
她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锐利。
白日里她比任何人都更卖力地在地里劳作汗水湿透衣背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恐惧都发泄在土地上。
夜晚她屋里的油灯常常亮到深夜。
她不再看那张告示而是铺开粗糙的草纸用那截短短的炭笔一遍遍写着、画着。
她在回忆祖父笔记里关于附近山川水系的零星记载她在勾勒赵家屯、小河湾、黑土洼、李家坡这几个毗邻村落的位置。
这几个村子都以有部分贫瘠土地由女户耕种而闻名平日里虽往来不多但境遇相似。
陈三的垄断令针对的是所有“女户”。
立身堂的这把火看似只烧了一家实则是对所有不甘屈服的女户的警告。
“他以为一把火就能把所有人都吓住……”夜深人静时赵小满盯着跳跃的灯焰眼神冰冷“他以为女户们就是一盘散沙只能任他拿捏。
” “不。
”她轻轻吐出这个字声音低却斩钉截铁。
沙子是散的但若是掺上了水握紧了也能结成坚硬的团块!若是聚起了足够的沙甚至能埋葬狂妄的旅人!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滋长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坚定——**不能再单打独斗!必须联合所有被压迫的女户!** 独自反抗是螳臂当车。
但若所有女户都能拧成一股绳呢?陈三能威胁断一个屯的水路他能同时断所有屯的水路吗?他能压一家女户的粮价他能轻易压住所有联合起来的女户的粮价吗?就算能那份代价他还愿意付吗? 风险巨大。
一旦联合失败或者被出卖必将招致更疯狂的报复。
但……还有比现在更坏的境地吗?跪着生还是站着死? 赵小满猛地站起身吹熄了油灯。
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接下来的两天她以查看灾后田地为由频繁外出。
她并未走远而是在赵家屯、小河湾、黑土洼、李家坡这几个村子交界的田埂、山脚下“偶遇”那些同样愁容满面、在地里劳作的别村女户。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点头之交而是会停下脚步状似无意地搭话。
“婶子今年这荞麦长得还行就是不知道能卖上价不……” “大嫂听说镇上粮行压价压得狠啊……” “……唉可不是吗这日子没法过了。
”对方往往先是警惕地四下张望然后便打开话匣子倒起苦水。
“……俺们屯前几日粮垛还被烧了。
”赵小满会压低声音适时地抛出一句。
“天爷!”对方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又是同情又是恐惧“……留……留字了?” “嗯‘违令者戒’。
”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冰锥一样刺入听者心中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一种同病相怜、兔死狐悲的距离。
赵小满并不多说只是留下一个同病相怜的苦涩眼神便继续前行。
但种子已经播下。
恐惧和愤怒是需要共鸣和宣泄的。
第三天夜里月黑风高。
赵小满换上一身深色旧衣悄悄出了门。
她没有走大路而是沿着偏僻的小径如同夜行的狸猫无声无息地穿梭。
她先去小河湾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塞了一块画着简单三横(代表三村联合)的卵石在一个树洞里——这是她白日里与一个相熟的小河湾妇人约定的暗号。
又去黑土洼村后废弃的土地庙香炉底下压了一根系着特殊结草的枯枝。
最后来到李家坡一户与她娘家有点远亲关系的女户窗下极轻地叩了三下窗棂。
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朝着四个村子交界处那片无人管理的乱坟岗走去。
那里荒草丛生坟茔累累白日里都少有人至夜里更是鬼影幢幢是绝密的所在。
她选在一座最大的荒坟背风面停下这里地势略高能隐约看到几条小径的来向。
她拢起一些枯枝却并不点燃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夜风吹过荒草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冤魂的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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