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被卖女握锄头砸烂重男轻女第128章 凯旋游乡
县衙的阴冷和血腥被远远抛在身后午后的阳光泼洒下来将官道两旁的田野染成一片耀眼的金黄。
风一吹新插的稻苗泛起粼粼绿波与远处赵家屯灰扑扑的屋舍形成鲜明对比。
然而此刻从县城方向走来的这支队伍却比任何风景都更引人注目。
不再是去时那般悲壮决绝、抬着粪桶的复仇之师也不再是公堂上沉默跪拜、背负屈辱的苦主。
她们是一支凯旋的队伍。
刘氏和另一个高壮的寡妇走在最前头两人合力扛着第一袋沉甸甸的新麦——那是刚从县衙粮库里提出来的赔偿粮麻袋簇新封口扎得结实。
紧接着是第二袋、第三袋……整整六袋粮食(双倍赔偿)被妇人们或扛或抬步伐虽因负重而略显蹒跚腰杆却挺得笔直。
更多的妇人簇拥在周围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王二婶。
王二婶的脸色依旧苍白腿伤让她几乎无法行走全靠姐妹们的支撑。
但她的头却昂着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彩不再是痛苦和绝望而是一种近乎灼热的明亮。
她的破旧衣衫下那狰狞的鞭痕似乎仍在隐隐作痛但此刻那疼痛仿佛也带上了胜利的印记。
赵小满走在队伍靠前的位置她没有扛粮袋但她背上那本厚重的《大永律例》似乎比任何粮食都更有分量。
她的脸色平静眼神清亮扫视着前方的道路和即将进入的村庄像是一个巡视自己战场的将军。
寂静开始被打破。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或许是一直压抑的情绪需要宣泄或许是胜利的喜悦太过汹涌一个嘶哑的、并不成调的音节从队伍中冒了出来。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零星的哼唱汇聚成一股虽然粗粝却充满力量的声浪。
她们唱的不是什么现成的山歌小调而是即兴编就的词句伴随着沉重的脚步节奏一遍又一遍响彻在空旷的田野和村庄的上空: “粪水泼那个——嘿哟——洗冤屈嘞——!” “血指印那个——嘿哟——告青天嘞——!” “官爷杖那个——嘿哟——恶霸瘫嘞——!” “新麦粮那个——嘿哟——扛回家嘞——!” “立身堂那个——嘿哟——姐妹强嘞——!” “粪水洗出——清——白——天——!” 歌词直白甚至粗俗旋律更是谈不上只是用力地吼出来带着泥土的气息和粪水的腥臭味却有一股原始而磅礴的生命力。
这歌声不像庆祝更像宣言像战鼓重重地擂在赵家屯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队伍踏入了屯子的地界。
最先看到这支“凯旋之师”的是村口玩耍的几个光屁股孩童。
他们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这群扛着粮袋、高声唱歌的婶娘伯母看着她们脸上那种从未见过的、混合着疲惫与亢奋的神情看着被搀扶的王二婶那异样的明亮眼神一时间都忘了嬉闹。
然后消息像野火一样窜遍了屯子。
“回来了!她们回来了!” “我的天!真扛着粮食回来了!” “六袋!整整六袋新麦!” “还唱着歌……什么粪水洗出清白天?疯了吗?” “李屠户真被官老爷打了?里正也被枷了?” 家家户户的门扉后、窗棂边挤满了窥探的眼睛。
男人们、女人们、老人们脸上写满了震惊、难以置信、恐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愧和恼怒。
当这支唱着粗野凯歌、扛着赔偿粮的队伍穿过屯中狭窄的主路时一幅奇异的景象出现了。
路边那些原本敞开着门纳凉、或聚在一起闲聊的农户像是约好了一般纷纷后退。
正在劈柴的汉子扔下了斧头闷头扎进了院里“嘭”地一声关紧了院门。
坐在门槛上抽旱烟的老头咳嗽一声颤巍巍地起身蹒跚着躲回屋里只留下一个仓惶的背影。
几个原本在井边叽叽喳喳的媳妇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脸色讪讪地提起水桶快步躲开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一扇扇木门、柴扉被匆忙地合上。
一扇扇窗户被悄悄地掩上。
一道道身影迅速地消失在门洞屋影之中。
原本还有些人声的屯子主路顷刻间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妇人们那粗犷甚至刺耳的歌声在回荡只剩下她们沉重而坚定的脚步声。
道路两旁是紧闭的门户和偶尔从门缝里、窗隙中漏出的、闪烁不定的窥探目光。
那目光里有畏惧。
这群女人她们真敢泼粪真敢告官真能把凶横的李屠户送进大牢能把里正拉下马!她们是不要命的疯子! 那目光里有尴尬。
平日里或许也曾对这群寡妇孤女冷眼旁观甚至暗中非议此刻在这赤裸裸的胜利面前那点小心思无所遁形。
那目光里更有一种被颠覆的慌乱。
这世道什么时候变了?女人也能这样?也能扛着粮食唱着歌让满屯子的男人关门避让? 没有欢呼没有欢迎只有一片死寂的回避和无数复杂的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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