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雪藏十年我靠实力再封顶流第3章 寒窑孤灯笔耕不辍
彩排现场那声撕裂舞台的清唱余音仿佛还在筒子楼狭窄的过道里隐隐震颤。
陈楚推开那扇漆皮剥落的木门七平米的囚笼无声地吞噬了他。
身后《巅峰对决》演播厅里那些惊愕、忌惮、算计的目光被彻底隔绝。
只有熟悉的霉味、尘土味还有墙角渗水留下的锈迹斑斑的痕迹沉默地包裹上来。
砰。
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那个光怪陆离的名利场。
他靠在冰凉的门板上闭着眼任由演播厅里残留的、混合着香水、汗水和金属器械味道的空气一点点被出租屋里陈年的、带着腐朽木质气息的阴冷所取代。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麦克风金属支架冰凉的触感耳膜深处吴凯那声刺耳的“过气十年还敢出来”和周哲宇仓皇离去的脚步声如同毒蛇吐信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
十年。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这方寸之地。
惨白的节能灯管悬在低矮的天花板下吝啬地洒下一片昏蒙的光勉强照亮屋内的一切。
单人铁架床占据了大半空间锈迹斑斑的栏杆上搭着几件洗得发白变形的旧衣。
墙角那台陪伴了他整个流放岁月的立式钢琴沉默矗立烤漆斑驳露出底下深浅不一的木质原色好几个琴键的边缘早已碎裂、剥落像一张饱经风霜、豁了牙的嘴。
钢琴盖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唯有中央C键附近一片区域因为常年累月的触碰显露出相对干净的痕迹。
而最触目惊心的是另外半面墙。
那里没有家具只有书——不是纸。
堆积如山的硬壳笔记本大小不一颜色各异像一座沉默的堡垒从地面一直垒到接近天花板。
每一本都鼓胀得几乎爆裂纸页边缘因无数次翻阅而卷曲、发黄如同被风干的落叶。
封面上用粗粝的记号笔或墨水钢笔潦草却用力地写着:《和弦迷宫探索》、《词作碎片·冬》、《节奏实验场》、《未命名·编号7》……最靠近床头的那一摞最顶上压着一本格外厚重、封面磨损严重的黑色笔记本上面是他亲手写下的五个字——《原创曲库·未发表》。
这就是他的十年。
从云端坠落砸进这七平米的尘埃里唯一没有放弃的武器。
不是水晶奖杯不是聚光灯是这一笔一划在绝望和孤寂中刻下的音符与文字。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干渴感火烧火燎。
他走到墙角拿起那个边缘磕碰得坑坑洼洼的搪瓷缸拧开锈迹斑斑的水龙头。
水流先是喷出一股带着铁腥味的黄褐色液体哗啦啦响了一阵才渐渐变得清澈。
他接了小半缸仰头灌下。
冰冷刺骨的水滑过食道激得胃部一阵痉挛。
窗外十二月的寒风像野兽的爪子刮擦着玻璃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咳…咳咳…”一阵猝不及防的呛咳让他弯下腰冰冷的搪瓷缸脱手掉落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哐当声滚到钢琴脚边。
他扶着冰冷的墙壁咳得撕心裂肺单薄的肩胛骨在旧T恤下剧烈起伏像两片随时会折断的蝶翼。
咳了好一阵才慢慢平息只剩下胸腔里如同破风箱般粗重的喘息。
他直起身抹去嘴角的水渍走到钢琴前。
没有开顶灯只拧亮了固定在钢琴谱架上方的一盏小台灯。
昏黄的光晕瞬间笼罩了一小片区域照亮了谱架上摊开的一份手稿。
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音符和修改的痕迹墨水的蓝黑与铅笔的灰黑交织涂抹、箭头、问号遍布像一场无声而激烈的战场。
他坐下冰凉坚硬的琴凳透过薄薄的裤子传来寒意。
修长却布满厚茧的手指轻轻拂过琴键上那些碎裂的边缘。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脑海:如果当年在那个烟雾缭绕的后台包厢他签下了那份《“楚薇情深”CP运营规划书》……现在会是怎样?或许住在宽敞明亮的公寓里有助理端来温水有造型师打理形象享受着虚假的顶流光环?代价呢?是音乐沦为炒作的背景音是灵魂被彻底典当给流量的祭坛。
指尖猛地按下! 咚——! 一个沉重、浑浊的低音骤然炸开在狭小的空间里横冲直撞震得头顶的灯管都嗡嗡作响。
这声音不是旋律是压抑了太久、骤然爆发的怒吼!是砸向那个“如果”的、带着血腥味的拳头! “音乐纯粹不炒污名……”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器。
十年前那晚瓢泼大雨中他对着王振海吼出这句话时胸膛里燃烧的是少年意气的孤勇。
十年后在这间寒窑里再次咀嚼这八个字舌尖尝到的是混着血泪的铁锈味是深入骨髓的、不容置疑的信仰。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戾气。
目光重新聚焦在谱架的手稿上。
这是一首半成品暂定名《冰层之下》。
他拿起一支削得极短的铅笔笔杆上缠着胶布防止被汗水浸滑。
笔尖悬在纸页上空久久没有落下。
灵感像被冻住的溪流艰涩无比。
一个乐句的衔接一个副歌的情绪爆发点卡在那里不上不下堵得人心慌。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指腹按上眉心那道深刻的刻痕。
窗外风声更紧了寒意如同活物顺着墙壁、地板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钻进骨头缝里。
他搓了搓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对着掌心呵了口热气白色的雾气在昏黄的灯光下瞬间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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